山鬼(上)

为了曦澄!!写得不够好的屯粮拿出来了!!!


我后续肯定会修改的但现在为了热度!!!为了曦澄!!!


曦澄冲冲冲!!!


灵感来源:屈原《离骚·山鬼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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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天气当真不错。蓝涣蹲下身去采那株灵芝的时候心想到。




他只低头专注于那棵灵芝,却突然发现一只白皙纤长的抢先择了去。




蓝曦臣猛的抬头看去,那人无处可藏也来不及藏,只能略显尴尬的杵在原地。




便是只一眼,蓝涣就征住了。




那人真的是好看到了极处,细眉杏目,远山含黛。一头逶迤青丝只用一只紫晶镂四时喜鹊图的簪子松松定住,几缕不听话的发丝飘落下来,倒显得那本就小巧的脸更加欲说还休般的精致。




他身形纤长但薄薄的肌肉之下似乎又蕴含着拔山之力,不知是不是山中久居之人,下身虽着绸面及踝裤,只露出一截盈盈如玉,似乎一握便可圈量的脚腕,但上身却只披了一条浅紫纱衣遮拢。




那人见他长久的盯着自己,不免得有些羞涩薄怒,捏紧了手中的灵芝开口道,“你看够了没有?看够了就赶紧去别处采你要的东西去,这一片是我的。”




蓝涣这才从愣怔中激醒,忙躬身作揖道:“小生不知公子已属意这一片药材,多有冒犯还望公子见谅。”





“药材?我要药材做什么?这玩意儿难道不算作香草么?”那人被蓝涣一番突如其来的道歉弄得一愣,继而疑惑开口。蓝涣闻得此言不解抬头,见他腰束多种香草香花,再不经意的往远处一望,却被吓了一跳。原来一头赤金软毛的豹子正伏在那里打盹,豹子身旁却还趴了一条文狸正盯着他看。





江澄顺着他显得惊惧的目光看去,随即回过头来略显安抚的说道,“你莫怕,那豹子是我的坐骑,文狸是随从罢了,不会伤你。”




坐骑,随从,香草?再瞧他一身装扮可谓“被薜荔兮带女萝”心下不禁恍然大悟,忙再行一礼道,“小生拜见山鬼大人。”





“你倒聪明,这么一猜便能猜出,你如何知道的?”那人听他已识出自己身份,索性不再隐瞒,挑了眉打趣问道,“小生略读诗书,屈子有赋山鬼,再见大人行止,便不难猜出了。”




“行了,既然晓得我身份,便不必什么大人不大人的,我左右不过一个管山的灵怪,如何就需要那样称呼了。你既然认识我了,便叫我江澄吧。”江澄口气随意道。




江澄是这座山的山鬼,简言之就是这座山的守护者,他也不知道守着这座山多少年了,似乎有那么几百年了吧。





他自成年起便被分到这座山来,保一方水土护一方平安,只有每隔一百年才能回去见一次父母亲人,其余时间便只能呆在这里一个人看日出日落树草枯荣。




他极少见人,却在瞧着蓝涣第一眼便愣了心。




说到底,他还是个少年啊。常年不见人,便只有走兽香草相伴。而蓝涣,像是他漫长无尽生命中的一道光那日之后,蓝涣时常上山来寻他,江澄不识字也不懂得琴棋书画煎茶品酒,蓝涣便细细的教他,种种风雅闲情之事。江澄原是个坐不住的,却不知怎么如今能随蓝涣品一壶茶品一上午。




蓝涣给他说山外之事,他便同蓝涣说以前一个人,或者儿时同家人间的种种欢乐。江澄总是那样故作成熟却又稚嫩的让人不禁爱怜的性子。有一次蓝涣教他像常人那般穿衣,教了很久江澄才能自己马马虎虎的穿上。蓝涣就不厌其烦的一遍遍上手去教,他细白的手指不经意的拂过江澄白皙敏感的身子,激的江澄红透了脸。




江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,自己总是想同蓝涣呆在一起。哪怕是看蓝涣坐在那里捧着诗书细细读,自己在旁边看着他也好。蓝涣不经意的触碰和关心,总是能让他心动许久。





他发现自己越想看到蓝涣,见到蓝涣时就越慌乱。甚至有一次同蓝涣饮茶时因着看蓝涣低头斟茶的模样手一抖,整杯热茶便泼到了自己细嫩白皙的胸口,起了好大一片红印。




蓝涣见他如此,忙丢了东西来检查烫伤,烫过的胸口敏感异常,蓝涣手指轻抚让江澄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情感,他猛的扑倒蓝涣,也不知到下一步怎么做,只依稀记得那些话本里,是要用嘴去碰对方的?




他生硬的贴上去,却不敢有下一步动作,蓝涣似乎是被他吓住了,一时间竟然没有推开他。江澄到底只是个情窦初开的主,这样碰一下后赶忙放开,也不晓得该做什么。





“阿澄这是...”蓝涣由一开始的惊讶反应过来,便慢慢的转生出些惊喜出来。江澄从前看话本子的时候,曾那这些来问过他,他便同江澄说那是两个人互相喜欢才会做得事。江澄便问他什么是喜欢,蓝涣瞧着他低眉认真的面庞,眼里满溢的都是温柔眷恋,他说喜欢一个人就是每时每刻都想同他在一起,想同他亲密接触,做亲密的事,不再分开。




就像我对你一样。




蓝涣短暂的欣喜过后,却又是紧接而来的纠结与痛苦




他从没奢望过江澄也会喜欢上他。江澄是山鬼,山鬼的寿命遥遥无期,而他只是一介凡人,过了这一世便再陪不得他。




这一世又能陪他多久呢?五十年?六十年?这寥寥几十年,甚至算不得江澄一次任期。




他原想着,就这样陪着江澄,也很好。




可如今,如今江澄红着脸上来吻他,啜嗫着问他这算不算喜欢,他便再难自持,人生过去廿年的雅正端方全都抛之脑后,只狠狠,扣住那人吻上去。




天雷地火,又如何动心忍性?不过一夜荒唐,欢愉过后只低头轻吻怀中人青丝罢了。




那日后,蓝涣便同江澄互通心意,长相厮守。蓝涣下山取了喜服,又帮江澄一层层一件件的细心穿上,江澄羞的脸红的同衣料似的,让心上人这样给脱了干净的自己一点点的穿衣,莫过于太暖心也太勾人。





蓝涣拉着江澄拜了三拜,又哄着他签了合婚庚,那庚上写愿往后琴瑟和鸣,岁月静好,泥金薄缕的鸳鸯红笺被江澄细心收好,蓝涣说不用这般小心翼翼,江澄嗔怒回过去说等*你什么时候转世了我就拿着这个去找你去,教你不许忘了我。




这样的情话勾人又不自知,蓝涣愣怔过后便将江澄拢入怀里柔声许诺到,“不会,我蓝涣,今生今世,永生永世,便只属心阿澄一人。”那一夜蓝涣温柔而沉醉,他细细嗅着江澄细白的颈窝,身下是温柔的出入,换得江澄一声声细碎而迷醉的低吟,他低低的笑着,道,“阿澄身上这杜若之芳,便是让涣再也忘不得了”




山中人兮芳杜若,情之一字刻骨铭心,又如何能忘。




他很爱我。江澄迷糊之间想着紧紧的搂住身上人,想着就这样知道地老天荒好不好




他与蓝涣每日闻香听雨观风煎雪,习字作画舞剑折花,仿佛是只要有了那人,怎么过都是绵绵的日子。有时蓝涣会弹琴或者吹箫,江澄便跳舞来伴。山鬼不论男女,都是一舞天下惊,只是传说中山鬼一生便只给一人舞罢了。



可这山中的日子呵,就这样哄的人一日日消磨了去。红颜弹指老,几十年沧桑如懿,就这么恍惚间过去。蓝涣肉体凡胎,再俊秀无双也架不住岁月仓惶。江澄从未觉得时间竟能那么快,快到他还没眷恋够蓝涣的温言细语,就瞧着他白了青丝,甚至有一日蓝涣咳嗽之后,杯子里就多了血迹。




蓝涣自己通医理,若非那年遇到了江澄,他本该是山下的名医,娶妻生子平安喜乐一生。他瞧着杯里的血迹,甚至顾不上满腔翻涌的血腥气,忙去哄那已经惊愣住的江澄,说无事,不过是年纪到了呕血罢了。




可如何又能是无事呢,江澄晓得这是病。只是蓝涣如今不过刚过耳顺之年,如何这分离来的这么快。




蓝涣没能撑多久,仿佛是一夜之间便天人五衰,咯血变得家常便饭,有时他被江澄搂在怀里,口中的鲜血便不受控制的一口口呕出,仿若心肺都痛的发颤却还是努力着不要让江澄伤心。




蓝涣走得那天,一如是他们那年初遇般的暖阳。江澄只觉得那阳光火炭般的烫人扎身,蓝涣不断的呕出黏腻腥甜的鲜血,江澄身上那件蓝涣亲手给他缝补过得上衣被染的团团血色猩红。




江澄整个人都无力的坐在那里,他紧紧环着蓝涣,只觉得再松一点,就再也抓不住。心底是那样冰冷如斯一样的痛,漫漫春日他只觉得这世间一切都与他无关,他都不要。




他只想留住怀里人。哪怕往后他再也不能同自己说话欢好,他只求他能活着,还温热着,他就满足了。




可又能如何呢,他是山鬼,可也只是山鬼。




他俯下身,用从未有过的温柔眷缅的语气,轻轻柔柔的,贴在蓝涣耳边道,“蓝涣,你别睡,我跳舞给你看好不好。”




“你不是最喜欢看我跳舞了吗?你说山鬼善舞,我跳起来最好看了。”




“你看看我,你别睡,蓝涣蓝涣...”




“夫君,求求你,别睡,你看看我,求你”




江澄低柔的,如诉般的轻轻唤着蓝涣,只可惜怀中人像是睡沉了,再不回应。




良久,江澄才痛苦的弯下腰去,他像是止不住一样的掉出泪来,从一开始的压抑着落泪,到后来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哭,



“蓝涣!你起来!”



“你凭什么就走了!你凭什么!”




“你说还要看我跳舞,我还没跳给你看,你凭什么就走了...”




他崩溃的搂着蓝涣已经冰凉的尸身,仿佛一瞬间天崩地裂他也不会再去管了。




赤豹和文狸轻轻上前去蹭着他,呜咽着趴在主人身边,似乎天地间都安静了似的,江澄崩溃而绝望的哭声回荡山阿。长相思与长相守,终究是永世不能相守。以后漫漫长夜,唯有长相思催他心肝。岁月于他,已是千刀万剐的割裂与破碎,再无静好之年,可是,他连随他一起去死都不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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